《白鹿原》:枝繁叶茂的古树的特写
文/黄鑫亮 史诗级巨作的《白鹿原》可能让不少导演望而却步,因为盘根错节的犹如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的小说情节,如果以电影为载体显然就像是把一个小孩子的肚子给吃撑,观众们难免会消化不良,尽管有不少观众看过原著,但我认为实在没必要过多的比对原著和电影。电影《白鹿原》让这个千夫所指的女人田小娥成为当仁不让的主角,引起了争议四起,我认为这是一种相当巧妙的抉择。 《白鹿原》这棵古树的体积注定是塞不进摄影师的镜头,我们不可能将镜头无限拉远,让《白鹿原》里的每一个人物都忠诚的出来混个脸熟,只能选择那枝如同藤蔓般蜿蜒的枝条拍一个特写,显然这根枝条便是封建礼教中夹缝里求生长的田小娥,这根枝条在阴冷且养分不足的大树的一端有着强烈延展的欲望,但终究是逃不脱风雨的摧残。 原著里的朱先生(白嘉轩的姐夫、白鹿原的才子)和白灵(白嘉轩的女儿)都没有出现在电影里,其实他们都是古树上的显眼的枝条,但既然是对于古树里田小娥这根枝条的特写,他们只能是镜头外的看客。显然田小娥这根不受约束的枝条打乱了其他枝条的生长轨迹,她被定位为“白鹿原最淫荡的女人”,她的身体成为了“白鹿原”上的通行证,黑娃、鹿子霖、白孝文都成为她手持这张通行证的每一个关卡,看起来是那么的游刃有余,实则田小娥某种程度而言已然成为了苦力,她在床上是那么的娴熟,可是下了床的她却是背负着枷锁,床上是她的舞台,她的大世界,下了床的她犹如被裹了小脚,寸步难行。 鹿三是那个敬业的修剪古树的园丁,他的修剪工作始终照着儒家伦理的图谱,他杀了田小娥,有着完成工作的快慰,有着对于这根不按常理生长的枝条的怜惜。其实谁也搞不懂这棵树千年前的主人,因为是长在了一个叫白嘉轩的人的院子里,且此人常对着这棵树指指点点,枝条们也就认了他。白嘉轩对鹿三的仁义、对鹿子霖的宽容、对白孝文的严苛、对田小娥的无情,就是他从古树的根系里找到的定律。 这棵古树的特写因为以田小娥为焦点,原来就放荡的她显得有点扎眼,但特写并不是只有田小娥,或者说没有特写里的其他枝条,我们甚至看不出特写的意图。人物之间的冲突如果不放在一定环境里是显得滑稽和可笑的,广阔的土地、金黄的麦田、浓郁的口音是滋养这棵古树的肥料,那一段秦腔的表演和那一碗碗油泼扯面更是这棵古树久旱时的及时雨,没看过原著的观众可能无力去理解缠绕于一块儿的那根根枝条,但那棵看起来枝繁叶茂的大树却能触碰你的内心,而那根离你最近的枝条就叫田小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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